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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出版前后

许姬传 梨園雜志 2022-05-01
许姬传

许姬传(1900-1990),字闻武,号思潜,原籍浙江,生于苏州。幼受家庭熏陶,8岁随外祖父徐致靖读书,讲授经史诗文以外,还教弈棋、吹笛、唱昆曲、读小说。1919年到天津,在直隶省银行当文书。对京剧发生浓厚兴趣,经常向京胡圣手陈彦衡学习谭(鑫培)派声腔,并结交京剧界人士王瑶卿、杨宝忠、言菊朋等。长期任中国剧协和梅兰芳剧团秘书。并致力于文物鉴赏和收藏,工书法,亦擅楹联。


 一九五〇年春,上海《文汇报》黄裳同志约梅兰芳先生写自传式的回忆录,梅先生说:“我现在很忙,没有时间写文章。”黄裳说:  “您的艺术经验是丰富多采的,应该写出来,给后辈留下珍贵的资料。黄裳接着说:“您以后比现在更忙,如不抓紧时间,更难着手。”梅答:“让我考虑一下,再决定。”


 过了几天梅葆玖带了剧团到苏州演出,我同去,有一天在老朋友沈京似家里吃饭,饭毕,梅夫人、梅葆玖都到剧场去了。沈留我下榻夜谈,沈君喜收藏书画,出示所藏,共同赏玩。第二天早晨主人准备了精致的西式早餐,正在边谈边吃,剧团有人来通知我说;  “上海有姓黄的找您,并约您到一位朋友家里吃午饭。我准时前往,原来是黄裳。他说:  “我是专诚从上海来奉访的,关于梅先生写稿的事,编辑部开了好几次会,最后决定题目叫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,由梅口述,你笔记,这样分工,不致太紧张。你返沪后,务必善为说辞,得到梅先生同意。”


梅兰芳与许姬传

 我说: “我还没有写过长篇连载的文字,负担不了。”黄说:“这是近代戏曲史上一件大事,你要打起精神,担起这个责任,至于文字方面,我在审稿时可以帮忙。关于调查研究,核对事实,有令弟源来在沪可以和梅先生的老友商量着办。”我说:“返沪后,打电话给你,你把这番话,当面讲给梅先生听,写与不写,由他决定。”返沪后,我把他的意思摘要告诉梅先生,就把黄裳找来,黄裳又重复述说了在苏州说过的话,还补充说:“像您这样享有国际声誉的艺术家,没有一部完整的著作,是非常可惜的。趁现在你们精力还旺盛,挤出一部分时间,细水长流地搞下去,这是总结梅派艺术继往开来的一件极有意义的事,您就不必犹豫,要下决心干,现在不干,将来一定后悔。”


 在这次谈话以前,梅先生已经和冯幼伟、吴震修、李释戡、许伯明等老友商量过,他们也鼓励我们写这部书。所以梅对黄裳说:“您说得对,但我们两人现在忙得很,能否完成这件事,没有把握,就怕半途而废。”黄裳说: “只要您答应写,遇到困难,大家想办法解决,就此一言为定,我向组织上汇报。”


 接着梅剧团到天津演出,就把这件事告诉天津市文化局长阿英,阿英竭力支持我们写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,他说:“趁现在还有不少老艺人,有些事可以和他们核对商量,这种第一手资料最名贵,你们还是很有条件的。但你们没有写过长篇连载,报馆催稿的紧张滋味是不好受的。你们先得预备一个月稿子,才能发稿。”梅先生说:“我晚上有戏,像《断桥》里,葆玖的青蛇头一次唱,白天还要和俞振飞先生三人对戏,只有唱完戏,才能谈稿子,幸而我和姬传同住利顺德饭店(现名天津饭店),这已是午夜一时后,最多也只能讲一个多小时。”


梅兰芳、梅葆玖之《断桥》


 阿英问:“你打算从什么时期开始?”梅答:“我想从祖父梅巧玲谈起。因为祖母陈太夫人常和我谈祖父的事,我的立身处世,受祖父的影响不小。”阿英很赞成这种写法,但他很关切地说:“晚上唱戏,夜半谈稿,要注意健康,您已是六十岁的老人,不可过分劳累。”梅先生谢他的关切,并说:“我们的初稿,一定很粗糙,写好后,请您润色后,寄到上海由源来与冯、吴、李、许等老友商量核实,修改。”

 

 大约写了三万字左右,就于一九五〇年十月十六日在《文汇报》连载。接着,《文汇报》编辑部陆续转来许多读者来信,有的指出时间、地点的出入,有的对人名的纠正,也有对表演艺术提出不同的看法,源来就和梅先生的老友和名武生茹富兰仔细核对推敲,有关昆曲的身段还找朱传茗核对商榷,在贴报本上进行修改,准备出书时改正。其中潘伯鹰致《文汇报》徐铸成的信道出了我们写作的甘苦,潘先生精通文史,又是著名书家,这是人所共知,无庸介绍,兹将原信影印,并附释文:


 铸成先生史席:


 久别甚所怀思,敬想安善。近顷日从贵报拜读许姬传先生所著梅兰芳君之自叙传,此乃今日罕见之佳著,不仅以资料之名贵见长,不仅以多载梨园故实见长,其布置之用心与措词之方雅,皆足见许君经营之妙,且其叙次之中,尤富教育意义,如所记梅君从吴菱仙学戏,及论杨三绝艺,论跷工各节,皆深得甘苦之言,特为有味,足以使青年有志艺事者,发其深省,虽有心人不易造逢,然许君之功,不可没矣。抑此书虽未读竟,然其大体,已可望气而知。前后四十年中,人事变迁,在今日追叙,自不免有甚难下笔之处,而许君措语深得含茹之妙,遂能履险如夷,因难见巧,尤不可及也。惟以纸张关系,其中照片,未能十分清晰,如此书刊毕,能付单行,则甚望能精制网目,以铜版纸印之。盖如杨三戏照及谭鑫培武生戏照,在今日已为绝无仅有之物,若非梅君善于收藏,恐他处不能觅到矣。灯下草草,不知高明以为何如?鹰之所言,盖皆所谓外行言语耳。手问起居,不尽一一。

 

 弟潘伯鹰再拜  十一月三日


潘伯鹰致徐铸成信


 源来把这封信抄给我们看,梅先生看了说。  “潘先生是知音,这几句话把我们写书时的困难,完全看清楚了。以后,我们要进一步,提高我们的思想性和艺术性。”

 

 当此书开始写作时,梅先生曾定出几条原则:

 

 1、要用第一手资料,口头说的和书本记载,详细核对,务求翔实。

 2、戏曲掌故,浩如烟海,要选择能使青年演员和戏校学生从这桩故事里,得到益处。

 3、不要自我宣传。 

 4、不要把党、政、军重要人物的名字写进去,不然,这样会使人感到借此抬高自己的身分。

 5、不要发空议论,必须用实例来说明问题。

 6、我们现在从清末谈起,既要符合当时的社会背景,又要避免美化旧时代的生活,下笔时要慎重。

 

 我们是根据梅先生这六条标准写的。例如吴菱仙教戏时的情景,梅先生费了很多时间来回亿,还经过反复修改才定稿的。他写这章书的目的,是提醒大家初学时必须扎下深厚的基础,才能循序前进。

 

 又如杨三绝艺,谈《十五贯》“访鼠测字”,是老艺人萧长华亲口述说的,萧赶上看杨鸣玉的戏,而他的记忆力特强,所以能够绘影绘声,使读者如身临其境,同时也告诉读者,要掌握绝技,只有勤学苦练,才能出人头地。


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封面


 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在《文汇报》连载时接到的许多信中,大致分两种意见:


 1、希望多谈旧时代的生活习惯,使读者增加知识。例如,养鸽子、牵牛花等,其实梅先生写这两章,都是有用意的。养鸽子,除了练好眼神外,还有关于指挥组织等可以得到启发;养牵牛花是说明每一个聪明演员都必须懂得美学,这是色彩配合,如何协调美观,他在其他文章里,都用实例来说明唱、做、念、打、舞台调度、背景、道具以及业余的学画、写字,都离不开美学。

 

 2、另一种来函的意见,是戏曲界的演员和戏校的老师、学生,则希望多谈表演,有的还强调最好是更具体地分析剧中人物性格,并将身段、表情写出来,可供钻研探索,还可以变为教材。

 

 梅先生经过再三考虑,认为一开头写一些时代背景、生活习惯是有必要的。但此书既名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,应该着重在舞台艺术。所以后来写的《宇宙锋》、《醉酒》、《思凡》等就从内心活动,到外形身段、舞台调度与同台演员交流感情等都具体述说加以分析。有时还找不常看戏的人阅读,问他们看得懂吗?他们大体上都看懂了,偶而提出疑问,我们立即修改。

 

 还有读者来信,只要提出意见,我们必定答复,有人写信来说。《醉酒》杨贵妃用折扇,不合适,因为折扇是明代才流行起来的,他主张用纨扇。我们写信复他:中国戏曲服装,基本上是根据明代式样制作的,不分朝代,一则经济,二来观众已经习惯,如按照唐代妇女用纨扇就无法做身段。折扇用则打开,不用就折叠起来,还可以藏在袖子里。


梅兰芳之《贵妃醉酒》

 

 又有几位观众来信对《霸王别姬》里项羽定场诗“汉占东来楚霸西”有意见,照地理讲,汉应在西而不在东,我们是这样答复他们的:编写《霸王别姬》是根据明代传奇《千金记》和《西汉演义》,小说、传奇虽然也是依据历史编写的,但毕竟有许多穿插改动,项羽自封西楚霸王,  “楚霸王”三字就是这样来的。已经唱了多年,骤然改变,恐怕观众反而觉得耳生。

 

 “关于梅巧玲焚券”一节,我们起头是根据文字资料,作为杨镜秋来述记的。一九五六年梅剧团到扬州演出,接到谢泽山的来信,澄清了这桩张冠李戴的疑案,现将原信标点注释附录如下(括号内为引者注):


 先伯祖梦渔公讳增,道光庚戌以第三人及第(探花),授职御史,廉介自持,不苟取与,时与梅慧老(梅巧玲号慧仙)同客京华,过从无虚日,以投契之深,得通财之惠,达威仪(威仪是三千的典故,当时谢梦渔所借总数量是三千两银子)之数。及光绪丁亥,先伯祖病殁,设灵扬州会馆,慧老临吊,念其宦囊萧索,知己云亡,对灵焚券,并赙白金三百(白银三百两),一时都下传为盛事,至今积数十年,知者盖少,或知而不得其详焉。

 

 兹值畹华先生来扬,用具短章(三首诗),以抒蓄念,并敦旧谊,尚祈赐教是幸:


 已向吴陵(指先到泰州演出)扫墓田,又来邗上(扬州)奏钧天。通家旧事难忘却,欲与先生话昔年。

 

 义岂能忘券可焚,不才三世仲清芬。达人自是多明德,洋溢声名又见君。

 

 生平癖好惟音律,响往南技已有时。欲效桓伊三弄笛,为君一谱葬花词。


世小弟谢成泽山氏拜呈


(世小弟是世交平辈的称呼,谢咸是名,泽山为号,这是很典型的文言书简)

 

 源来根据此信,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再版时,作了修改,同时杨镜秋的后裔亦来信备述先辈与梅巧玲商榷剧本,考订音韵,往来频繁,交谊甚深,但后来杨镜秋到福建做官,殁于任所,灵前焚券,实为误传云。

 

 源来于“文革”期间,以诽议“四人帮”被禁锢十年,一九七八年得到昭雪,一九七九年春以肠癌逝世,我返沪料理丧事,源来儿子国翔是复员军人,爱好文艺,帮我整理退回资料,其中有不少珍贵文献,谢泽山原信就是一例。

 

 本书写作时,《文汇报》分驻京记者谢蔚明所花的力气也不少。例如梅先生出生地李铁拐斜街故居的照片,以及借来的实物图片的翻拍,都是他亲手拍摄的,他几乎每天都到护国寺街梅宅来帮我们搜集资料,相处数年之久。


梅兰芳出生地李铁拐斜街故居大门

 

 梅先生述说的戏曲掌故,每一件事都经过反复核对才发稿。王氏昆仲(瑶卿、凤卿)、萧老(长华)、姜老(妙香)、徐老(兰沅)、姚老(玉芙)、李老(春林)都是我们的第一线顾问。

 

 还有言简斋表兄,在“译学馆”求学时,就是梅先生的忠实观众。解放后,梅先生请他来办理文书,协助写作,本书叙述晚清时社会风貌和生活习惯,他提供了第一手资料。梅剧团巡回演出时,他每日到护国寺街阅看来自各方面的材料,随时向梅先生通信汇报,重要的用电报或长途电话通知。梅先生除了按月赠送月薪外,每次旅行演出归来,还有优厚的馈赠,他们的交谊是非同恒泛的。

 

 在写作时,梅先生一次曾郑重地对我说:“在台上演出,一个身段做得不好,或者唱错字音,甚至走板,只是观众知道,倘若电台录音,我们可以要求擦掉,写文章决不能道听途说,掉以轻心,白纸黑字,流传下去,五百年后还有人指出错误,再说有关表演的事,大家以为我谈的是本行本业,应该没有错,这样以讹传讹,误人子弟是更为内疚的。”

 

 一九七六年七月二十八日唐山地震,波及北京,梅夫人派孙儿梅卫东、外孙范梅强、司机张良才把我从张自忠路寓所(旧名铁狮子胡同,孙中山先生曾在正院住过,相传明代崇祯时为田贵妃的父亲田宏遇的宅第)接到西旧帘子胡同梅宅,于是我又回到了“缀玉轩”。两月后,王芷章先生来看我,他曾为北京大学整理一批清官戏曲档案,写过《清代伶官传》等著作,闲谈中,他说:  “有些谈戏曲掌故的书,往往传闻失实,我读了梅先生的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,就看出他严肃认真的态度,例如书中指出:皮黄调起初用双笛随腔,从三庆班的沈星培起改为胡琴伴奏。这和我掌握的资料相符,你们是怎样弄清楚这一重大变革的?”

 

 我说:“据梅先生说:‘老艺人尚和玉曾说早年宫里演戏用双笛伴奏。’陈彦衡老师对我说过名琴师李四的师父姓沈。至于具体变革过程,如受魏长生来京演梆子用胡胡的影响,以及沈星培创始胡琴随腔的史实,则从傅惜华先生处借来一种资料,经过徐兰沅先生核实后才写成文字的。”    。

 

 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在《文汇报》连载了一百九十七期,第一、二集分别于一九五二年、一九五四年出版后,因梅先生身兼中国戏曲研究院、中国京剧院两职,而梅剧团的开支是自负盈亏的,每年必须演出若干场,还有频繁的外事活动,写书的工作,只能断断续续,抽空述记。这时,口头和来函询问第三集何时出版的很多,直到一九五八年《戏剧报》约稿,连载第三集,才又正式提到日程。

 

 第三集的体例略有变动。梅先生主张以戏为单位,语气改为第一人称,于是《奇双会》、《童女斩蛇》、《从绘画谈到天女散花》陆续连载。

 

 有一天,我在首都剧场看戏,在休息室碰到齐燕铭同志,他对我说:“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出版后,反映很好,但梅先生是旦行全才,青衣、贴旦、刀马旦以至反串小生、文武昆乱,无不精能,他具备了天赋条件,又团结了许多朋友,他的一生,除了抗战八年,离开舞台的一段不愉快经历外,基本上是一帆风顺,左右逢源。青年人以为现在比过去更有条件,无须刻苦钻研,求师访友,这样就对业务学习有松散之感。请你转告梅先生,写一个天赋有缺陷,由于勤苦奋斗,创造条件而成名的旧艺人,针对青年说法,更能起到教育作用。”

 

 我把这番话转告梅先生,他认为很有道理,就和我研究。梅先生的意思,树立这样一个典范,最好是至今犹有影响而自成一派的人,还必须为我们熟悉的人,便于搜集资料,旁征博引。

 

 第二天,我提出余叔岩,梅先生拍手说:  “好!与我不谋而合。马上动起手来,第一步要尽快掌握第一手资料,从老人着手。”


梅兰芳、余叔岩在国剧学会合影


 我们初步打了提纲:1,家世;2,小小余三胜时期;3,倒仓败嗓;4,春阳友会走票;5,勤学苦练,多方请益;6,拜谭鑫培为师后学艺情况;7,梅余合作,一排戏演戏实况。

 

 梅先生说:  “齐部长出的题目很有现实意义,必须把这一章写好,搜集资料要从以下几方面进行:1,老艺人;2,老朋友;3,余门弟子; 4,与余合作的演员、乐队;5,查对文字资料,务求翔实。你要亲自出马,有些老人可以酒楼小饮,缓缓咨询。总之,关键性的事例要反复核对,弄清来龙去脉。最后,梅先生看我有点踌躇,就带开玩笑地说: “事情总是开头难,但慢慢就苦尽甘来,乐在其中。我是望七之年,你已花甲—周,照这个提纲写是很辛苦的,我们要抖擞精神,紧锣密鼓地干,这篇文章对同行及其他专业青年都有好处。”这一席话鼓起了我的干劲,先后访问了五十多人,除了向朋友借阅资料,还在图书馆阅看和摘抄了报刊资料。关于春阳友会走票一段经过,找到创办人樊棣生、孙庆堂,他们讲述了亲身经历的情况,还送我们戏单等珍贵资料。这些人的年龄都比梅先生大,不久就先后逝世了。

 

 在记录身段表情和舞台部位时,梅先生只做一二遍,就烦邹慧兰同志代做,她是王派(瑶卿)名票蒋君稼的学生,当时正从老艺人于连泉(筱翠花)学花旦,钱宝森学表演基本功,同时搭斑演出,常来梅先生家问业,梅先生认为她是懂得表演法则而好研究的,《打渔杀家》的萧桂英,《梅龙镇》的李凤姐她都演过。所以指定她代做,而梅先生和我们看她的手、眼、身、步的动作,并共同讨论,一遍又一遍地反复推敲,终于完成了这一用文字记录身段部位的细致工作。

 

 至于余叔岩扮演萧恩、正德的唱、念、身段神情则余派名票、余门弟子、琴师、鼓师等提供了大量第一手资料,我逐条加按语注释,以尊重他们的劳动成果。

 

 一九六一年春,梅先生看到了初稿,他比较满意地说:“这象一篇余叔岩的简传,尤为重要的是我们弄清楚叔岩向谭老学艺的概况,理出他根据本身条件学谭而自成一派的脉络,但还有些细节须待补充。”

 

 数月后,梅先生以心脏病逝世,我根据他的遗言,继续考订修改补充,定稿后,在香港《文汇报》发表。


 一九五四年起,故宫博物院研究员朱季黄(家溍)兄参加了第三集纪念整理工作,这支生力军开到后,减轻了我的负担,现在发表的“我与杨小楼合作”一章是我们根据原始记录稿整理的。季黄是杨派(小楼)武生,少年时向杨小楼先生问业。写这一章时,梅先生有时和他对做身段,找准舞台位置,还加了锣鼓经,这对研究杨、梅两位大师的表演艺术是能够得到启示的。

 

 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一、二集再版,三集的刊行,均先后与读者见面,我们希望得到批评指正。


(《戏曲艺术》1982年第1期)


-阅读链接-


在《舞台生活四十年》以外谈梅兰芳

京剧舞台上的「三不计」

当代戏曲舞台的十大问题

梅兰芳谈舞台美术(朱家溍记录整理)

1951年王瑶卿在“中国戏曲舞台装置座谈会”上的发言



光风霁月的梨园久已被人遗忘的故纸堆中那个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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